千佛手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陈琳静金瓶梅书名新探 [复制链接]

1#
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医生 https://yyk.39.net/doctor/694303.html

摘要:《金瓶梅》书名的含义学界尚有争论,从文献来看,至明为止,“金瓶”的含义大约有三类,一为瓶状容器,二为贵重礼品,三为宗教法器。其中,“金瓶灌顶”是佛教修行者成佛的重要仪式。书名中的“金瓶”可能与佛教修行的开悟有关,而“梅”字可能与“梅花尼”因梅悟道的故事有关。结合《金瓶梅》内容,“金瓶梅”三字可能有表里两层含义,一层含义为“梅插金瓶”,贴合小说“色”的表现,一层含义为“金瓶灌顶,因梅悟道”,贴合小说“空”的主旨。关键词:《金瓶梅》书名金瓶梅花尼

《金瓶梅》的书名问题学界一直都有争论,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三种,第一种,“金瓶梅”三字取自小说中人物“潘金莲”、“李瓶儿”、“庞春梅”。

所依据的材料为东吴弄珠客撰《金瓶梅序》,

“然作者亦自有意,盖为世戒,非为世劝也。如诸妇多矣,而独以潘金莲、李瓶儿、春梅命名者,亦楚《梼杌》之意也。

盖金莲以奸死,瓶儿以孽死,春梅以淫死,较诸妇为更惨耳。借西门庆以描画世之大净,应伯爵以描画世之小丑,诸淫妇以描画世之丑婆、净婆,令人读之汗下。盖为世戒,非为世劝也。”[①]

东吴弄珠客认为《金瓶梅》创作主旨是“世戒”,作者之所以取三个女性人物的名字组合为书名,是因为三者相对于其他女性人物“更惨”。

袁中道在《游居杮录》也提到《金瓶梅》书名的来源,

“往晤董太史思白,共说诸小说之佳者,思白曰:‘近有一小说,名《金瓶梅》,极佳。’予私识之。后从中郎真州,见此书之半,大约模写儿女情态具备,乃从《水浒传》潘金莲演出一支。所云‘金’者,即金莲也;‘瓶’者,即李瓶儿也;‘梅’者,春梅婢也。”

袁中道阅读了全书的一半左右,认为小说的内容是“模写儿女情态”,故事情节是从《水浒传》中潘金莲演化而来。

袁中道认为《金瓶梅》是由潘金莲这个人物生发出的小说,以此为基础他认可题目来源于人物姓名是非常自然的。

鲁迅对《金瓶梅》极为推崇,评其“同时说部,无一为上”,他认为作者选取重要人物为小说命名。“因为这书中的潘金莲、李瓶儿、春梅,都是重要人物,所以书名就叫《金瓶梅》。”

他们三人都认为小说题名来自人物,但理由各不相同,都是以主观理解为基础。

由明末至今,书名意为三个女性人物这种解释影响最大,但也有很多学者质疑。

首先,书中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,潘金莲、李瓶儿、庞春梅纵然在书中占有相当多的篇幅,但贯穿全书的女性人物是吴月娘,书中李瓶儿死于六十二回,潘金莲死于八十七回;

其次,庞春梅并不是西门庆的妻妾,中国传统社会对人的身份地位尤为重视、敏感,《金瓶梅》第七十二回写到,“看官听说:大抵妾妇之道,蛊惑其夫,无所不至,虽屈身忍辱,殆不为耻。若夫正室之妻,光明正大,岂肯为也!”作者认为妻妾的身份直接影响着女性的品德,妻妾之间有天壤之别。

袁中道写到庞春梅称其为“春梅婢也”,时刻不忘人物身份,乃至到清代,曹雪芹虽然描摹平等自由的大观园,但金陵十二钗的正钗、副钗、又副钗之别,层级严明,这些都提示,作者越过妻妾身份选取庞春梅提取书名十分可疑。

再次,如果是以小说重要人物来提取书名,那么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是西门庆,确实也有文献显示《金瓶梅》又名《西门传》[②],由此,“金瓶梅”三字似乎另有深意。

第二种说法是王世贞为父报仇创作《金瓶梅》,材料依据为《销夏闲记摘抄》的这段话:

“一日,偶谒世蕃。世蕃问坊间有好看小说否,答曰有。又问何名。仓卒之间,凤洲(世贞)见金瓶中供梅,遂以‘金瓶梅’答之”。[③]

《金瓶梅》的作者尚未明确,这种说法只能是一种臆测。

第三种说法是“金瓶梅”意为“梅插金瓶”,“金瓶”象征富贵,“梅”谐音“美”指美色,“金瓶”和“梅”确实在《金瓶梅》中多处出现,第十回,“义士充配孟州道妻妾玩赏芙蓉亭”中出现“香焚宝鼎花插金瓶”[④],

但在《水浒传》中出现了相同的描写,写王都尉府的词中有“香焚宝鼎花插金瓶”。

此外明代作品中还有一些类似的表达,例如《新编李亚仙花酒曲江池》中有“庆家庭喜气洋洋,花插金瓶,炉名香”[⑤],这种花瓶和香炉的组合描写似乎是用于常用的套话。

《金瓶梅》第三十回“蔡太师覃恩锡爵西门庆生子加官”中出现“盆栽绿草瓶插红花”,但此处仅出现“瓶”字。

第六十七回“西门庆书房赏雪李瓶儿梦诉幽情”描写西门庆的书房“笔砚瓶梅,琴书潇洒”,书房有对联为“瓶梅香笔砚,窗雪冷琴书”。

此处的对联应是来*庚的诗《月山书馆》:

“出色青边屋,幽深称隐居。瓶梅香笔砚,窗雪冷琴书。壁有先贤像,门无俗客车。代耕惟舌在,何必耦长沮”[⑥]

对联是小说作者引用了前人的诗句,并非是刻意为人物形象创作。

文本尝试用另一种思路来探讨“金瓶梅”三字的含义。《金瓶梅》的作者无论是谁,他都不能超越时代来认识事情。

想了解作者的命名意图,首先要了解书名可能的多种含义。书中出现的“金瓶”基本上都是指花瓶,那么“金瓶”在明代及之前的话语中是否有别的含义?

本文首先从“金瓶”二字入手,尝试梳理“金瓶”有哪些含义,结合小说内容,尝试推测作者的命名思路。

笔者通过文献梳理发现,“金瓶”二字在明及明前有十分丰富的内涵。其所指大概可分为三大类。

第一类,金瓶所指为各种瓶状容器;第二类,金瓶所指为宗教器物;第三类金瓶所指贵重财物。

第一类“金瓶”意为各种瓶状的容器。

《金瓶梅》中出现“花插金瓶”,此处金瓶当为花瓶。早在五代十国时期,花蕊夫人徐氏的《宫词》中就写到红杏插金瓶,“小雨霏微润绿苔,石楠红杏傍池开。一枝插向金瓶里,捧进君王玉殿来。”[⑦]

宋时,周密的词《瑶花慢·朱钿宝玦》中有“后土之花,天下无二本。方其初开,帅臣以金瓶飞骑,进之天上,间亦分致贵邸。”[⑧]

此处的“金瓶”插着“方其初开”的花“飞骑”传送。

刘克庄的诗中,金瓶是一个常用的意象,“深林不语抱幽贞,赖有微风递远馨。开处何妨依藓砌,折来未肯恋金瓶”,“徒倚溪亭惜坠芳,恨无异域返*香。残枝并恐风吹去,插在金瓶置坐傍”,“有花多处便凭栏,插在金瓶不必看。

百斛量珠真富贵,两枝剪彩太寒酸”,“金瓶烂熳簪姚魏,谁问幽兰涧底花”。

从这些诗句可以看出,金瓶仅意为花瓶,并没有贵重的含义,袁祹的诗句“金瓶芍药三千朵,玉轴琵琶四百弦”[⑨]所写为“金瓶芍药”。

金代,赵秉文的诗《霜叶》为“天工设色绘云屏,山光擎破烟岚青。夕阳闪闪见鸦起,晚风萧萧吹客醒。林间老僧倚瘦藤,一枝秋水冷金瓶。日暮千嵓秋影里,纷纷吹落读残经”[⑩],此处写到“荷花插金瓶”。

元代,王恽的诗《清明日月下独酌》中有“花满金瓶酒满樽,一杯欢饮得佳宾”,[11]以“花满金瓶”来写高朋满座的热闹场面。

明代,《新编李亚仙花酒曲江池》中有“庆家庭喜气洋洋,花插金瓶,炉名香”[12]。

《水浒传》第二回“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”中描写王都尉府的词中有“香焚宝鼎花插金瓶”,《题金瓶牡丹为张知州学*》是一首专门描写“金瓶牡丹”的诗,守崇庆在诗中写到“玉版丹砂自不群,郊原红紫任纷纭。

洛阳台榭多春色,得似金瓶五彩云”。[13]从文献梳理可以看出,金瓶作为花瓶由来已久,“红杏插金瓶”、“芍药插金瓶”“荷花插金瓶”都曾出现过。

金瓶还意为酒器。魏晋南北朝时沈约的《三月三日率而成篇》中有诗句“象筵鸣宝瑟,金瓶汎羽卮。”[14]

《六朝选文注》所做注为“金瓶,贮酒器也。”此处“金瓶”所指为酒器。

唐朝时,李白的《广陵赠别》中有诗句“金瓶沽美酒,数里送君还。”“金瓶”是用于“沽美酒”的酒器。

五代十国时期,《白孔六帖》中有《射金瓶》篇,其中写到:“崔仁冀父询,天成中有蕃使假道来聘,仍以弧矢大夸于吴人,武肃王宴之于龙山击场,酒酣,因以金瓶置射堋之上,命蕃使射之”[15],这段话是说,天成年间,蕃使拜见武肃王,向吴人夸耀自己的的射箭技术,饮酒到酣畅处,武肃王就把酒瓶放在箭靶上,让蕃使射箭。

宋时,宋庠的《正月三日作》为“迎春才十日,应月已三蓂。池面开新素,山光复旧青。灰飞空玉琯,醅动涨金瓶。剩作寻芳具,当筵忌独醒。”[16]

“醅”意为“未过滤的米酒”[17],此处金瓶用于存放未过滤的米酒。

明代,戏剧《八义记》中有“不用管弦竹,何须锦褥裀,墙南村北果然桃李弄精神,漆桌上羊肉和猪肉,金瓶内葡萄竹叶青。”[18]

此处金瓶中装有葡萄酒、竹叶青酒。

《包公案》中有一篇为《斩石*盗金瓶之怪》,主要写郑宽秀才“以金瓶贮酒”[19]款待石精幻化的石处士,后来金瓶被石处士偷去,包公在石精居住的洞穴里找到金瓶,“其金瓶挂之石璧之上”[20]。

由这一情节可知,金瓶作为酒瓶在明代比较普遍。

《水浒传》

《水浒传》中第四十二回“还道村受三卷天书宋公明遇九天玄女”也写到了金瓶,九天玄女命童子献酒“两个青衣女童执着奇花金瓶,捧酒过来斟在玉杯内,一个为首的女童,执玉杯递酒来劝宋江。”

在作者的想象中,天宫中所用的酒瓶是“奇花金瓶”。

这些文献说明,从魏晋至明金瓶一直都用于指代酒器,明代的许多小说、戏剧中都出现了作为酒器使用的“金瓶”,足见金瓶为酒器在明代社会生活中较普遍。

金瓶还意为茶器,宋时,舒亶的《醉花阴(试茶)》为“露芽初破云腴细。玉纤纤亲试。香雪透金瓶,无限仙风,月下人微醉。相如消渴无佳思。了知君此意。不信老卢郎,花底春寒,赢得空无睡。”[21]

这首词的副标题为“试茶”,“香雪透金瓶”当是写茶水透过茶具的晶莹剔透。

再者,《絜斋集》记有“赵尝梦李公召入禁中,取御炉金瓶授之曰‘朕之用卿如此汤瓶’”[22],此处的金瓶即为汤瓶,元代,张昱《辇下曲一百二首》第六十八首有诗句为“龙虎山中有道家,上清剑履绚晴霞。依时进谒棕毛殿,坐赐金瓶数十茶”。

从“坐赐金瓶数十茶”来看,此处的金瓶当为茶器。

金瓶还意为葬器。《隋书》卷八十二《赤土》中写“唯国王烧讫收灰以金瓶藏于庙屋”,此处的金瓶用于盛放国王的骨灰。

《旧唐书》卷一百九十七《列传》中介绍了林邑国,“俗有文字,尤信佛法,人多出家。父母死,子则剔发而哭,以棺盛尸,积柴燔柩,收其灰,藏于金瓶,送之水中。”[23]

林邑国居民将人的骨灰放入金瓶送入水中,这两处材料中金瓶所指类似现代的骨灰盒。

《太平广记》中《东女国》写到“人死则纳骨肉金瓶中和金屑而埋之”,[24]此处的金瓶用于盛放尸首。

“金瓶”还意为汲水的容器。《搜神后记》中有《虹化丈夫》一篇,写虹仙与人间女子秦“相感接”,其后秦生一小虹仙。

其中有“秦至水侧,丈夫以金瓶引水共饮。后遂有身,生而如人,多肉”,[25]由材料可知,秦怀孕的方式与丈夫用金瓶共饮水。

南北朝时期的《古乐府·淮南王》中有“后园作井银作床,金瓶素梗汲寒浆”,此处金瓶意为汲水的汲器。

明代传奇《金印记》中有“好一似金瓶线断去沉沉(一夜秋声入井桐,数枝残叶怕西风,到此秋景,万物凋零)”,[26]此处的断线的金瓶应意为落入井中的汲水瓶,这条材料说明,金瓶在明代人的认知中仍有汲水容器的含义。

第二类,金瓶指贵重的礼物。

《旧唐书》卷六十八《列传》中写秦叔宝有“又从征于美良川,破尉迟敬德,功最居多。高祖遣使赐以金瓶,劳之曰:‘卿不顾妻子,远来投我,又立功效。朕肉可为卿用者,当割以赐卿,况子女玉帛乎?卿当勉之。’这段文字中唐高祖说自己感谢秦叔宝,恨不得割肉奖给他,唐高祖以金瓶赏赐给秦叔宝,以此可见金瓶是非常贵重的礼物。

《青琐高议》中有《蒋道传》[27]一篇,写宋人蒋道路中遇唐时将领吴忠的**。吴忠托蒋道将自己的遗骨迁到高处。

吴忠“以白银数锭、金瓶一只赠道”,蒋道“谙视瓶,真金也,重数斤”,后来蒋道失信并没有为吴忠迁骨,两人重逢,吴忠训斥蒋道“子无德而受吾金瓶,吾必取之”,蒋道由此卧病,“其所得白金,皆非礼用尽”。

小说中金瓶和白银并用,而且蒋道拿到金瓶后还暗暗辨别真伪,估量价值。

可见金瓶是类似白银常用的贵重礼物,从故事情节来看,金瓶并没有任何伏笔、线索作用,这也佐证金瓶类似白银,常用于馈赠。

《宋季三朝*要》中写到,“兴有宿憾,乃遣吏至泸州打算*前钱粮,整惧,赂以金瓶,兴不受,复至江陵求兴母书嘱之。亦不纳,整惧,以城降北”,[28]这段文字写南宋刘整投降蒙的缘由,

“兴”为俞兴,他与刘整不和,刘整为泸州太守,俞兴派官吏找刘整打算*前钱粮,刘整恐惧查出亏空就贿赂俞兴,贿赂失败后刘整投降了蒙古。

文中“赂以金瓶”可以有两种解释,第一种,“金瓶”为实指,刘整拿金瓶贿赂俞兴;第二种,“金瓶”泛指贵重财物,意为刘整拿贵重财物贿赂俞兴。

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中有这样一段文字,“殿中侍御史杜莘老言:……麟之剽窃小才,殊无器识,迹其举措,市井不如,世家泰州,因用建康户籍取解中第,乃认故相秦桧父子为乡人,专事阿谀。务其结托,遂从正字遽擢西掖,其进用不正,己见于此。至若主封驳,则因书*而潜受金瓶;在翰苑,则因草制而多求润笔。”[29]

文中的“麟”指周麟之,他历任兵部侍郎、给事中、知制诰、翰林学士。杜莘老痛骂周麟之,用“潜受金瓶”揭露周麟之受贿。

这里的金瓶当为财物的泛指。结合两则材料来看,在宋代,金瓶用于泛指财物。

明代,《沧州诗集》中有《叹别者》,“在家莫笑行者苦,门风易树身难谋。君不见金瓶玉椀人皆爱,东邻买取西邻卖。又不见华榱广厦交光辉,前主抛遗后主谁。人生少作子孙计,千里万里难相随”[30]。

文中的“金瓶玉椀”与“华榱广厦”相对,两者都是富贵生活的象征。

《沧州诗集》影印本

第三类,金瓶意为宗教法器。

在佛教中,金瓶有其特殊地位,首先金瓶特指用于盛放舍利的容器。

王劭《舍利感应记》记有

“皇帝以仁寿元年六月十三日御仁寿宫之仁寿殿,本降生之日也,岁岁于此日深心永念修营福善,追报父母之恩,故延诸大德沙门与论至道,将于海内诸州,选高爽清静三十处各起舍利塔,皇帝于是亲以七宝箱奉三十舍利,自内而出置于御座之案与诸沙门烧香礼拜,愿弟子常以正法护持三宝,救度一切众生,乃取金瓶琉璃各三十,以琉璃盛金瓶置舍利于其内,熏陆香味泥,涂其盖而印之”[31]。

从这段话可知,隋炀帝命令在全国建造三十处舍利塔,舍利的盛放有严格的标准,“以琉璃盛金瓶置舍利于其内”,先用金瓶盛放舍利,再将金瓶放入琉璃盒内。

《广弘明集》中《佛德篇》有这样一段文字:

“泰州于岱岳寺起塔,至州其夜岳庙内有鼓声,天将晓,三重门皆自辟,或见三十骑从庙而出,盖岳神也,舍利自州之寺未至数里,云盖出于山顶,五色而三重白气如虹来覆舍利,散成大雾,沾湿人衣,其状如垂珠,其味如甘露。

自旦至午,雾气乃敛而归。山分为三段,乍来乍往如*行然,盖亦岳神之来迎也。于是瓶内有声放光高丈余,食倾乃灭,人审视之见琉璃内金瓶盖自开,瓶口有寸,光如箸,炯然西指,虽急转终不回,如此经八日,将入函出,光遂散出还入金瓶,云雾复起。”

这段文字是写“舍利感应”,岳神庙的岳神显灵欢迎舍利到来,“金瓶盖自开”,瓶内的舍利有所感应,“瓶口有寸,光如箸,炯然西指,”最终光“还入金瓶”。

从这段描述可知,舍利被装在金瓶之中,舍利感应时,金瓶盖会自动开启。

《广弘明集》卷十七有“番州于洪杨乡崇杨里之灵鹫山寺起塔,掘得宋末所置石函三,其二各有铜函盛二小银像,其一有银瓶子盛金瓶,疑本有舍利,今乃空矣。”

从这段文字可知,人们在灵鹫山的塔下发现了石函,其中有银瓶包裹金瓶,“疑本有舍利”,见到金瓶就怀疑里面本来有舍利,可见,以金瓶盛放舍利在当时是一种常识。

“金瓶舍利”在后世似乎成为一种定制。

南宋所作《绍定吴郡志》中也提到宝积寺中有“金瓶舍利”,“宝积寺在横山下亦名楞伽寺,……宋间造顶上营造七层之宝塔以九舍利置其中,金瓶外重石椁周护。”[32]

明代,《游房山记》中也写到了金瓶用于存放舍利,“形方如矩,平视如幔顶,中奉金身如来修丈余,跣而端立,足蹈石板,下藏玉匣金瓶,贮舍利三颗。”[33]此处写金瓶藏于玉匣中,金瓶中存舍利三颗。

在许多佛相的描述中也能见到金瓶。

《绣释迦像并十八罗汉赞第二迦诺迦伐蹉尊者》为“苍髯紫鳞,上有悬锡。玉像金瓶,层置立石。蛮王跪看,炉烟上直。手搯珠轮,心境俱寂”[34],诗中对迦诺迦伐蹉尊者的描写为“玉像金瓶”。

《大唐西域记》卷九中写到“时帝释天王变身为摩那婆,首冠螺髻,左手执金瓶,右手持宝杖,足蹈空虚,离地四指,在大众中前导佛路”[35],

帝释天王幻化为摩那婆后的,左手所拿的法器即为金瓶,右手所拿为宝杖,这说明金瓶是极为重要的法器。

《法苑珠林》卷十四《感瑞》中写到“诸龙王女在虚空中现半身,住十二天万玉女执孔雀拂现宫墙上,十三诸天玉女持万金瓶盛甘露,住虚空中,十四天万玉女手执万瓶,皆盛香水”[36],

十三诸天的玉女拿着金瓶,其中盛满甘露,十四天的玉女也拿着金瓶,其中所盛的为香水。

佛教中的手拿金瓶的女性形象,最广为人知的是观音形象。《雍熙乐府》是明嘉靖年间郭勋所辑的散曲、戏曲选集,其中写到,“秋千近粉墙,墙里佳人笑。笑颜增喜色。色胜海棠娇。娇滴滴难画难描。描不就天然俏,俏形容世上少。少一个插杨柳净水金瓶,瓶对着观音最好”。[37]

一个女孩打着秋千,喜笑颜开,她的美貌世上难寻,她好似没拿杨柳净水金瓶的观音。由此可知,净水金瓶是观音的一个形象符号。

特别值得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