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秋凉,但夏天吃瓜的滋味,是不是还一直缠绵在舌尖,不能自拔?
想想也是!夏天真是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。它不仅能将藏在厚厚棉衣下的庸常女人变成街头巷尾的窈窕淑女,还能将平时的谦谦君子变成大快朵颐的吃瓜群众。
一定的!一到夏天,尤其是傍晚,就会有小货车,魔术师变戏法一样,神出*没地出现在路边。卖瓜的老王或着小王,搬个小凳子旁边坐着,很多时候低头刷着手机,一幅对人爱理不理清高的样子。他不怎么说话,准是让货箱里的西瓜自己说话吧。
切好的样品瓜,就坐在电子秤旁边,张着红润的唇,含笑的样子,似乎在说,亲一口吧,我真的甜美着呢!
瓜好品自优。那些西瓜,饱满圆润,身披美丽的花纹。它们聚集在半挂的车厢里,仿佛还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气息。行人经过,大多会不由自主地驻足,问问价,拍拍瓜,嘭嘭嘭,仿佛是听西瓜的心跳声。
我一边看着瓜农一幅皇帝闺女不愁嫁的样子,一边就会看看天。你知道的,这个时候我一定是想起那幅西瓜的美景了:
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*的圆月,下边是海边的沙地,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……
家乡地属江南丘陵,是没有海的,但有着海量的山地。这些山地,不成片,多小块,像散在田间地头星星点点的西瓜。沙质壤,也适合西瓜生长,但不知怎地,那时候却很少有人家种西瓜,偶有几家种了点西瓜,也都需要严防死守,才能享受到收获的喜悦和甘甜。
种的比较常见的,大概要算是香瓜了吧!香瓜徒有其名,难闻其香,甚觉其甜,所以她的别号甜瓜,倒是更流行些。可能正是它的口感甜润,才在乡下种植更为普遍一点。
记得母亲曾经在田埂上种过几棵香瓜,说是更方便浇水施肥。果真!那几株瓜苗,偷食了稻田里的水肥,很快就长得张牙舞爪起来,甚至等不及母亲替它打好瓜架,就一路小跑到稻田里,藏身禾苗间与我们捉起迷藏。有几回,我们在田间除草、灌溉、施肥的时候,竟会与它们偶遇。毛茸茸的藤蔓间,绿油油的叶片底下,冷不丁地跳出来一个惊喜,当然不是青蛙了!香瓜那小巧玲珑的个头,浅*微泛青白的肌肤,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,更何况是面对劳动时饥渴难耐的一双双眼神。不一会儿,这香瓜就会在田沟里洗澡净身,成了果腹的佳肴美味了!那脆,嫩、甜现在还留在记忆的舌尖上,那滋味,啧啧啧……
然而小时候,老家田地里,西瓜和香瓜还算是稀客,并不常见。比较常见的,应该算是冬瓜了。也许是因为太寻常,冬瓜的名声并不怎么好,它常常要被污名为“矮冬瓜”“胖冬瓜”之类。我们小伙伴们在一起打嘴仗的时候,这些冬瓜也充当过我们舌尖的核武器。其实那时真的是幼稚,冬瓜并没有招惹我们,它们只是一味谦逊地匍匐着身子,悄无声息地生活在田间地头。只待饥肠辘辘的时候,冬瓜就会成为饭桌上的常客。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根骨头,洗净,放在大锅里,添上井水用柴火煮沸。然后将去了皮的冬瓜,切成薄片,放进滚烫的汤水里……经过好一阵冬瓜与骨头汤的蹁跹,一屋子的香气就弥漫成夏天最美的记忆了。
丝瓜也有类似的吃法。但丝瓜生活方式要比冬瓜高调得多,可能是它觉得自己身材美妙的缘故。冬瓜生得五大三粗,一直躲在叶底与草间,安静地生活。倘若不是因为一身的霜色,估计也很难被人轻易发现。但是丝瓜就不一样了,它会从稍有姿色开始,就拿瓜架作梯子,高高在上,迎风招摇。但它也会小心谨慎,每爬一节梯子,都会伸出它的“千佛手”,紧紧抓住以防不测。而且每上一个台阶,都会适时插上一朵小*花,那是它胜利的旗帜!仿佛在提醒人们,你看,我爬到这儿了呢!果然不久,人们就会发现,那儿已经有位身材苗条的丝瓜姑娘在微风中荡着秋千了。
这些瓜们,总是用生命绘就一幅香脆、甘甜、美好……的夏日图景,为什么人们还总是“笨瓜笨瓜”的喊个不停呢?难道是人的自省么?嘻,不知道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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